路队长也不好当
你曾担任过班干部吗?你觉得班干部好当吗?或许,你心中早有了一本“管理经”。
我们都知道,在一个班里,最小的干部便是组长或路队长。我的第一份职务,便是路队长。但是,说句实在话,路队长也不好当。
别看职务小,小学一年级时,我由于成绩差、表现不突出,都没机会当上。到了二年级,我不再“弱智”以后,才有了一点的“威望”。于是,我被选为路队长。
当时,全班三十几人,都是就近上学的。同学们的住处分布在学校周边的四个方向,因此,每天放学时便会形成四支路队,每支路队包括七到十人不等。那时候,路上的汽车没有现在多,家长也不像现在这么热心接孩子。路队长便肩负起了照顾路队队员安全、维护路队纪律的职责。
话虽这么说,然而,有些同学一旦走出老师的视野,便像脱了缰的野马一般,难以管束。由于不好管,班里的其他三位路队长,都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策略。他们带领的路队,刚离开学校几十米,就有一些人飞似地脱了队,其他人便也“溃不成军”了。于是,同学们纷纷自顾自地跑回家,奔向小卖部或其他什么地方。显然,这种“放羊式”管理对队员安全并不利,更谈不上有纪律了。不过,由于让一部分学生得到了乱跑的自由,这种做法居然还得到了某些队员的热烈拥护。
可我并不认同这样的管理方式。虽然年龄小,我也明白,安全是大事,路队就要有“队”的样子。因此,我决定采取一种严格的管理方式:
首先,我要求队员们整齐地站成一列,在走路过程中,谁也不许出列。
其次,走路的过程中不许聊天、唱歌、讲笑话、搞小动作。
再次,除非家长来接,任何人不许提前脱离路队。
如果违反这三条中的任何一条,那么,全队同学都要停下来,一起罚站,直到恢复了纪律,再继续前进。这便是我和队员们的“约法三章”。
我带领的路队里共有八名同学,其中大多数人都明白安全的重要性,也觉得规矩点是好事,特别是几位女生,对我很信服、很听从。只有两位调皮的男同学,表面认可,心中却不以为然。
一个大热天的中午,在回家的路上,这两位男同学故意从路队中出列、乱跳,并高声说闲话。我便按照“约法”,让全队同学停下来,简单批评了那两位同学几句,接着便让路队继续前进了。
但是,那两位同学好像刻意和我作对似的,走了没多远又闹腾了起来,而且特别来劲。遇到这样明知“约法”却故意乱纪的队员,换谁都会感到很愤怒。于是,我便再次让全队停下来,站十五分钟,旨在警示两名队员。那天的阳光格外火辣。大概过了十分钟,全路队的同学已经汗流浃背、焦急万分、肚子饿得咕咕叫了。突然,其中一位调皮的男同学实在忍不住,“哇”地哭了起来,求饶地说:“路队长,我知道错了,放我们回家吧!”
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设定的时间确实太长了,何况调皮捣蛋的人已经认错,便同意让路队往前走了。
此后的几天中,路队的秩序一直特别好。可见,先前的措施是非常有效的。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路队中有两位同学的家长,因为怕孩子在回家的路上总是停下来耽搁,竟然开始每天来接孩子,并把这个情况反映给了班主任。
于是,班主任便找我谈话了。她充分肯定了我认真负责的态度、忠于职守的精神,但也让我不要再要求同学们在路上停下来。的确,家长都“告状”了,老师能不重视吗?
相信你此时会明白为什么路队长不好当了。的确,进也不容易,退也不容易。安全与自由,秩序与时间,哪能那么好兼顾呢?
这个路队长后来是怎么当的,我也记不清了。大概没有当多久就“辞职”了。轰轰烈烈的实践让我感悟到了两点:第一,严格是有好处的,它果然让路队有秩序,确保了绝对安全;第二,对他人严格要求是有代价的。不是每个人都会买我的账,众人的脾气难以调伏,严格的程度把握不好还会引发他人的误解。
于是,我得出一个妥协的结论:要严格,就先对自己严格。与其火急火燎,“严于律人”却不得人心,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倒不如用严格的精神先把自己的学习抓好,让自己在各方面都达到全班最好。到时候,有了真正的“威望”,何愁不能“一呼百应”?想当哪个职务还不是由我挑?沉淀些时候,再去当班干部,岂不更有经验?
从此,我开始低调做人、埋头苦学。做作业时,我不会因题目简单而敷衍了事,而是踏踏实实地完成;做完作业后,我会完成给自己规定的课外的练习题;考完试后,我会把错题集中起来进行总结分析,同样的错误绝不允许犯第二次;双休日时,我会仔细完成自己给自己规定的任务。
每时每刻,总有一个上进的自我总在监督着自己,一个精明的自我总在审视着自己,一个不满的自我在鞭策着自己,一个苛刻的自我在挑剔着自己。没过几个月,我就深刻体会到了严格的好处:我的成绩进步得非常快,有几科已经能达到全班第一的水准了。同学们纷纷向我投来佩服的目光,我似乎有“威望”了。而对自己严格成为了一种习惯,它一直伴我成长。
后来,我从读书和弹琴中悟出了一点待人的“刚柔并济之道”,“班干部生涯”仿佛也顺利了起来。不过那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