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值得的,比赚钱更有意义的事
朱沐现在随身带两套名片,一张是金融公司的,用身份证姓名,因为需要和香港证监会注册的牌照保持一致。另一张是文化公司的,用“朱沐”这个为人所知的笔名。不同的行业,在她看来,“万法皆通。”
“我的第一本书就成为中国亚马逊小说类第一名,像天上掉了馅饼一样。”那时的朱沐还是金融街控股的证券事务代表,在拥堵的北京,司机开车,她在后排用手机写作,用了20天,完成小说《当我足够好,才会遇见你》。“我写书的速度比别人要快。每个主人公有自己的性格,你把背景设定好了,他会自己在事情发生时做出选择。”成为畅销书作家,朱沐说重要的不是名利,“写书的时候,正是我计划转行的时候,脑子疯狂运转,就在网上连载小说。之后我去香港,遇到重重阻碍,一步步成长。而那些看我书的女孩,也在跟着我成长,聪明的女人不是吃一堑长一智,而是“看别人吃一堑自己长一智”。我的文字不完美,但能够给别人帮助,那就是值得的,比赚钱要有意义。”
在香港的别墅里,她把古董桌堆在车库的角落,却在客厅里摆着平价的宜家。“这些都是人生的负担,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司徒锦源收藏了那么多古董,最后给朋友和家人留下的只是“麻烦”——单是清点、打包就花了整整七天。从那之后,我对再好的东西都不再执着。”
让朱沐与著名编剧司徒锦源从酒肉朋友成为生死之交的,是那场癌症。“起初他与制片人余伟国要做有关金融的剧本,我恰好懂金融又懂写作,也聊得来。后来我来香港,举目无亲,不擅粤语,连去哪里吃饭都不知道,他俩天天和我混,家人也不过如此。经常是一个电话,你在家吗?然后穿着拖鞋,两个人就上来了。”
“知道他的病,我崩溃了。我看不开,这件事情一定有办法解决,我不能让挚友这样离去。”朱沐说,司徒锦源的生死,对她而言,是价值观的崩塌与重建。“从小到大,我信奉的是努力一定能成功。努力学习就能考到好大学,努力工作就可以升职。突然间出现我不能打破和战胜的,我很难心安理得地接受。”朱沐主动向公司申请去做医药领域的投资,背着包去药厂调研,翻厚厚的美国或印度的医药发展史,访问中国所有的大药厂,但“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不是靠执着能解决的”。在事业受阻和至交病重的压力下,朱沐自己也病了,忽然晕厥,被诊断为心肌梗塞,“半边身体都是麻的,脸上出现凹陷”。她休假回内地休养,“在飞机上,我看到了《西藏生死书》。序言就是,“我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唰,眼泪就下来了。恍然大悟,我所执着的,是人生不可能突破的苦。”
而今,戏谑自己没有了执念的朱沐,在香港,过着简单的生活。住有落地窗阳光极好的房子,穿18块的T恤,规律的睡眠,早上六七点钟起来,诵经打坐,写作,在需要的时候穿着得体出门,自然地看待金钱。“金钱是重要的,它保证你基本的生活安全感,但最终,它与是不是幸福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