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一直没有太大的改变
“能量”是巩俐最在意的东西,事实上,巩俐缓缓的生活节奏,也有一部分是在为工作积聚能量。
“拍戏的时候一直都在演别人,如果没有自己真实的生活,你扮演的角色也是干枯的。另外,我也需要工作和生活再细腻一点。”
她不认为责任与自由会形成矛盾。工作追求极致,生活则需要平静——就是“在家里做做饭,看看书,看看片子”。从小生长在一个民主、宽容但对子女品德要求非常严格的家庭环境里,巩俐家里的习惯是,谁回来早了,谁就准备点饭菜。所以,她现在什么都会干,这让她感觉很温暖。平日,她喜欢吃自己做的菜,每天睡10个小时,偶尔和朋友一块儿吃饭聊天,“顶多夜里十一二点就回家。”
其实,她也是最近几年才学会放松的。当她第一次去好莱坞拍戏时,得知礼拜六、礼拜天都不用工作,“一下子都不知道要干嘛了。不工作?那干什么呢?!”她生命中唯一的一次度假是在几年前的一个小岛上,关掉电话,每天穿着游泳衣,晒晒太阳,吃吃饭。看着太阳升起
又落下,在简单的循环里让一天结束。这让她感慨,原来度假的滋味,是这样美好啊。
对于“欲望”,她有着自己的理解。从小做教师的父母告诫她,不是自己的东西就别要,辛苦得到的东西要珍惜。这种日常生活的谦卑仍然在巩俐身上体现。相对于别墅,她更喜欢公寓;相对于衣服,她更喜欢买盘子、碗和杯子。一次性买够了,也就不买了。偶尔也会想做个指甲或是美容,但没去过几次。原因是,她不想应酬。
很多年过去了,巩俐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过什么变化。小的时候在山东生活,每一次在窗户外看到蜘蛛趴在那儿,她都会特意打开窗,把它放出去。现在,她对于自己身边的情与缘,事与物,仍然尽可能地珍惜。在她的团队里,大部分人都是十年以上的朋友。她与团队的情分像家人一样稳固——在工作现场,巩俐常常等到助理、化妆师、造型、司机等五六个当天在场的团队到齐后,才会动筷子吃饭,在上海时,巩俐只固定住在一个酒店,一个固定的房间。她的一位助理曾见到她在离开只住了一晚的酒店房间时,在向一盆花告别。
无论怎样解释,生活和工作中的巩俐都好像两个迥然不同的人。但其实让我们迷离的不止这点。这个世界是强者的世界,对于规则,一部分人茫然,另一些人被或深或浅地刺痛。但这个从出道以来就生活在盛名下的女人从没失去过坚持与信仰,并始终内心平静。就像《道德经》所说的“上善若水”,她总有种力量像水一样处于低处,柔软不刚强,有忍耐有容纳,却在关键处能够引领,能够突围。就像现在,让我们把时间退回拍摄的那天,因为感冒,巩俐在回去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睡在了车上,好为第二天的选片积累精力。而摄影师冯海的团队连夜留在了拍摄地,要从一万张片子里挑出两千张。在次日清晨,当他们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仍然坐在地上,手里还握着键盘。团队里的人都说,这是一种典型巩俐式的工作状态。它让拼搏的人安稳,让简单的人满足。如果这是一个世界的规则,我们相信,这就是一个最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