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从A直接到B,我就先到Z,但我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最开始做野草。有个前辈找我来拍纪录片,题材很敏感,我不愿意参与。我跟他说,可能你觉得我活得肤浅,但对我们这代人来说,已经不会主动地去追问那些年代发生的事情和它结下的恶果。他很愤怒,扬言一句话就可以在伦敦封杀我,因为小草无法在钢筋水泥里生存,我说,我见过许多小草就是从钢筋水泥的缝隙里长出的。”
她最骄傲的,就是这一路全凭自己双手。《挑战异文化》卖出后,她又紧锣密鼓做出第二个片子,住在三里屯一百块钱一晚的小旅馆,不知疲倦地带着样片去中国大饭店跟各色人等开会,但最终片子没能卖出去。那时她27岁,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好的创意并不受欢迎。妈妈心疼她,劝说她回家,可是她只在最困苦的时候让妈妈买一条MIUMIU的裙子,再穿上自己便宜的鞋子,去重要的PARTY冲锋陷阵。
第二部专题片的失利迫使她关掉了“野草”,那段时间,她有过低落。但她说,大都想不起来了。“脑子里装了个过滤器,好的事情就记得,不好的就过滤掉。很感谢上天给的这个恩赐:我有一个成熟老练的思维,却有一颗天真不靠谱的心。”这样的人,总能摒弃外界的成败与冷暖,以幼儿的心态、果断的方式,抵达目标。
那几年, 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认识英国最大商业电视台ITV前任首席执行官Mick Desmond , 与他合作创立IPCN,把节目版权卖到中国。五年过去,她不满足仅仅是中介,她要“回到”25岁那年创立野草制作公司的愿望:做好看的电视节目。
“昨天在飞机上,我看《看见》,里面有一句话很得共鸣,‘不要因为你走得太远,而忘了当初为什么出发。’我走过的路很复杂,绕过弯子,但我知道为什么此刻我走在这条路上,也知道有更多机会让自己走一条少弯道的路。”
最近她计划引入一档公益感真人秀,因为知道公益在中国的复杂处境,电视台未必敢接,她自己出钱拍样片。“经济实力给女人底气,我喜欢这种感觉。”她有了一支可以在任何时刻顶上的团队,工作常常忙到四五点,她说自己不用再在那时出现在现场,但这不意味着那时她在休息。她可以掌控的钱更多了,嗓门却从来没有变大,“一步一步靠自己走过来的人,会知道当下的来之不易。就像堆沙堡,很用心地堆了很久,也许一个浪过来,就全没了。”她居安思危,承认自己很累。可是这时节,她再也停不下来。
回望年少时的豪言壮语,“从那个重庆女孩到如今的杨媛草,我的确已经走了很远。”即将到来的四月,她准备真正进行一场“远走”,在英国跑一场马拉松,已经进行了两个月的训练,有节奏地完成着一天天的计划,就像她这个人,漂亮,热闹,却始终镇静沉稳,“我喜欢跑步,因为在那时候脑子里很干净,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