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湖,初期原是一个淡水湖泊,且与黄河水系相通,那时湖水正是通过我刚刚一路走过来的那个东南方向的倒淌河泄入黄河的。但是,后来由于所谓的新构造运动,东部的日月山、野牛山迅速上升隆起,便使原来注入黄河的倒淌河被堵塞,迫使它反转回流倒灌,青海湖遂演变成了闭塞湖,也由淡水湖逐渐变成了今天的咸水湖,倒淌河也因此而得名。
举目环顾,四周的高山将青海湖紧紧环抱。从山下到湖畔,尽是广袤平坦、苍茫无际的千里草原,而烟波浩渺、碧波连天的青海湖,就像是一面碧蓝的镜面镶嵌其间。雨季的秋日,辽阔起伏的草原,在夕阳光照之下宛如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金黄色绒毯,逆光下的牛羊和斑斓的野花,把金色的绒毯点缀得如锦似缎。湖畔大片的农田麦浪翻滚,菜花泛金,在夕阳下熠熠闪亮,湖面上不时有飞翔的海鸟滑过。可转瞬之间,落日沉没,黑夜袭来,惊喜顿时落幕。望着湖心中那挺拔而立、与我同岁的“鱼雷发射基地”的构筑物轮廓,我欲罢不能,却又无可奈何。
我意兴阑珊地走回街道,忽然,身体陡感不适,脑袋似爆裂般疼痛难忍。在路边的藏家驿站强迫自己咽下一碗面条后,我便匆匆回到了客栈。我裹紧被盖躺在床上,独身一人,落寞虚弱,多么希望身边能有个人与我说话交谈。疼痛难忍时甚至想到了明天就干脆从这里打道回府。后来,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我索性将房间里所有能盖的被子,统统都叠压在身上。我心里清楚,如果今夜不能挺住,明天的旅程,乃至我整个穿越柴达木盆地以及横跨西域的计划,就会彻底泡汤。而今天,我才刚刚开了个头,这叫我情何以堪呀!无奈,我只能默默地躺在重重的被子底下,一动不动,紧闭双唇,尽量不让夜晚的寒冷从缝隙中侵入……
当次日清晨醒来以后,我知道,我赢了!不过,回想起来,那一夜的深睡,甚是悲壮,在内心深处,我曾不止一次地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倒下。说实话,在我过往所有旅行的日志里,还不曾有过失败与撤退!
第二天一大早,小雨,拍摄青海湖日出的希望彻底破灭,但是,继续上路的心情却显得格外的清新。告别客栈,我沿着向西的柏油路继续西行。回望渐渐远去的江西沟,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天空中,迎面飘洒而至的细细雨滴,就好像披挂了一身明亮的期待;而那一份怡然的告别,也恰如刚刚沐浴而出的柔嫩的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