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写作缘起:斯文赫定的启示
缘起
如今,地球上几乎找不到哪一处未被人类征服和认知的荒莽之地,甚至连宇宙的外星球也开始留下了人类的足迹和身影。探险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然而,我们人类的好奇心却丝毫未减,梦想依然存在。尽管现在已经不是英雄辈出的年代,但是谁都愿意成为自己心目中的英雄,难道不是吗?
“Because it’s there!”(山在那里!)这句比已故登山家马洛里本人还要出名的名言,其实说的应该就是——“梦想在那里!”所以,实现自己的梦想,让自己成为自己的英雄,同时捍卫着你与生俱来的荣誉,将令我们每一个人都为之奋斗终生。
1897年3月的某一天,32岁的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九死一生地穿越了塔克拉玛干沙漠,好不容易从藏北可可西里走出来后,沿着柴达木荒漠,经漠北来到北京。由当时俄国驻北京代理公使帕夫洛夫引荐,斯文赫定受到了高大睿智的清末老政治家李鸿章的亲切接见和宴请。
正是因为他对这次会见的精彩记述,令我对斯文赫定,以及他所走过的西域探险之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令我无法遏制住内心的冲动,并暗下决心:有朝一日,我将独走斯文赫定所走过的西域古道,穿越柴达木和整个西域南疆。
那么,李鸿章宴请斯文赫定时,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呢?据斯文赫定后来的描述,“那是一顿多么美好的晚餐!”先是李鸿章畅谈了1896年(即甲午惨败后,李鸿章被慈禧“凉拌”在京的那段日子)他去莫斯科参加俄皇加冕仪式的旅行,后来,斯文赫定也兴致勃勃地聊到了自己横跨亚洲腹地——沙漠雪域的探险。
“大人去年既然已经到了欧洲,何不拜访瑞典?”斯文赫定问。
“时间不允许。不过你倒是可以给我讲讲:瑞典是个什么样子?人民的生活如何?”李鸿章反问道。
“瑞典是个泱泱大国,社会安和乐利。冬天不冷,夏天不热,没有富人,也没有穷人……”
“多么特别的国家!我得奉劝俄国沙皇赶紧攻占瑞典。”李鸿章打断了斯文赫定,并转头打趣地对旁边的帕夫洛夫说,弄得后者一脸的尴尬,不知如何圆场。李鸿章又接着对斯文赫定说:“你说你旅行过西域新疆、藏北、柴达木和漠南,为什么你非要跨越这些臣属于我们的国土呢?”
“为了探索还不为世人所知的处女地,并将它们绘制成地图,同时勘察其地理、地质和植物的分布。最重要的是要了解,哪些地方适合我们瑞典国王占领。”
李鸿章深谙语中的幽默,哈哈大笑起来,并竖起大拇指说:“年轻人,有勇气、有勇气啊!”
这是一个老政治家和一位年轻的冒险家的对话,我之所以要记录下来,就是因为在那个晚清时代的特殊背景下,老者沧桑的睿智和年轻人的机灵与无畏,在他们短短的几句对话中尽显无遗,令我好像也身临其境,难以忘怀。
这样一来,在我后来的阅读中,斯文赫定和李鸿章两个人就成了主线。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自己亲身去新疆的独行之旅,远不及我在书本地图上的行走那样畅快淋漓,尽管新疆的很多地方至今我都还未曾亲临其境,但我依然了如指掌,对很多的历史事件如数家珍。
杨镰老先生在《斯文赫定的探察活动及<亚洲腹地探险八年>》一文中,称赫定为“中国西部的最后一位古典探险家,也是第一位现代探险家”。这一说法算是相当的准确。
“当汽车车队驶上坎坷多阻的西行征途时,昔日的盟友——被称为‘瀚海之舟’的骆驼就成了一个时代行将结束,另一个新时代即将开始的象征。”沙漠中的“无韵之诗”——骆驼队的铃声早已成为过去,“驼铃和马銮铃被代之以喧闹的汽笛和喇叭时,昔日的浪漫风情就所剩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