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饭局
饭局上的氛围往往热闹非凡,觥筹交错。饭局散后,各奔东西,孤独者愈加孤独,无聊者愈加无聊,自得者愈加自得。
某个周末,忽然收到朋友的短信,说是某聚会中午十二点在皖南老灶新餐厅开场,请准时出席。于是,那个周日,我抛下非常想和我共进午餐的爱人,跑了半个多小时,到达餐厅。到达以后,我才发现,情况与我预想的完全不同。譬如,我熟识的老汤不在,而其他人我都不怎么认识,接下来,这场饭局便开始郁闷了。
首先,我不能喝酒。每次他们举杯,我都只象征性地喝一点,于是,我便成了这桌上的异类。某白酒品牌深圳代理门店的一位女经理在发现我不能喝酒之后,便说,“你还是安徽人吗?”氛围完全隔膜。还好,后来我右边来了一位文化公司的CEO,他看起来比较儒雅,话不是很多,因开车不能喝酒,在其他人觥筹交错、唾沫横飞时,我俩就安静地坐着,我平时挺喜欢吃皖南老灶的,但那日却只象征性地夹了几筷子,我想这可能就是气氛不对吧。
其次是敬酒。席间总有人不断地跑过来敬酒,要你一起干掉。不干的话说一大堆话,让你无法安静。更尴尬的是,他们都认识,总能扯出点话题,而我却对那些话题陌生,像个局外人,索然无味。
代理商也来敬酒,打了招呼,交换了名片。像这种代理商,他们更在乎的是有谁会买他们的产品,功利直接,除了今日的相交,以后不大会有联络。
平素我的饭局至少会有一两个熟人,会聊一些文化或八卦,我虽不喝酒,却能发挥特长。而那天的饭局,我却完全失语,像个傻瓜。我很后悔参加了这个饭局。不过好在饭局快结束时,来了一位熟悉的女士,于是和她聊了起来,并在她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位广州军医,一位科教行业的女公务员,聊得很愉快。
在来宾们拎着礼品散开之后,我和熟悉的那位女士来到餐厅的安静角落,服务员斟上茶,端来一份汤圆,虽然不太饿,我还是忍不住吃了两碗,吃得特别开心,特别有滋味,这是因为,和好朋友进餐,我终于又找到了感觉。
当日的饭局之所以尴尬,主要因为他们有江湖气息,而我依然保有书生的斯文,在他们身上,有着典型的安徽人的脾气,而我则从来就不像安徽人,气质不同,氛围不对,这就是寂寞的根源!
爱情又何尝不是这样?没有共同的氛围,灵魂无法统一,这样的情侣怎么能快乐?这样的爱情还不如一个人来得自由些。
私房菜是一种心情
私房菜犹如一种心情,在私密的自家厨房里烹制而成,无所谓菜系,无所谓章法。在咀嚼中细细品味,咸淡自如,冷暖自知,要的是那份从容。
说到私房菜,有一个故事,清末光绪年间,祖籍广东的世家子弟谭瑑青,祖父辈都当官并好饮好食,其父谭宗浚把家乡粤菜混合京菜做成谭家菜声震北京。后来家道中落,便由家厨或妻妾做拿手的谭家“私房菜”帮补家计,宴设家中,每晚三席,一时间竟成为京城一盛。
随着岁月的流转,这种贴补家计且带着官味的私房菜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白先勇《永远的尹雪艳》中的尹雪艳给她的爱慕者们设计的菜牌,属她独有,带着她的气息,也算私房菜;潘向黎《永远的谢秋娘》里谢秋娘开的秋娘小厨,实际上是根据李渔《闲情偶记》里的线索烹煮美食的,应该算私房菜的变种。
私房菜大都是在很私密的自家厨房里炮制出来的无宗无派的菜肴,它是特别的,包括口味,也包括私房主人的脾性与才情。私房菜一般都属于某个人的钟爱,是某个地方所特有,它并不高调,也不张扬,甚至相当小众……吃私房菜,席间或吃罢,主人会出来应酬片刻,仿佛电影里有地位的店主,带有义气的味道,吃着吃着,食客就和主人成了朋友,这或许是私房菜的另一个迷人之处吧。
深圳最本土的私房美食位于公明的聚友阁山庄。公明人素有养鹅的传统,他们将精心饲养一百天的草鹅宰杀后,用砂糖、精盐、料酒、南乳、蒜头、豆豉、八角和生抽王配料腌制,涂上精炼蜜糖,放到用陶土烧制的烧烤炉中,以中火烤40分钟便可以了。期间,会有一阵阵的荔枝树干和烧鹅的香味扑鼻而来。待到那鹅从烤炉中取出,金黄油亮,皮脆肉嫩,肥而不腻,百般细致,每一条细纹,每一道脉络里都透出荔枝的果香,让人闻之欲醉,恨不得一口将它吃完。烧鹅还可以根据各人的喜好,放一些红枣或黄花菜干在鹅肚里,这样烧出来的烤鹅会肉更鲜、汁更美,让人看一眼就会流口水,更何况是吃呢?
聚友阁的另一道金牌菜是叉烧,店里选用的是上等的五花腩,佐以豆豉、酱油和盐等配料,小烤15分钟就成。聚友阁的叉烧不像一般的叉烧那样是甜的,它是咸的、香的,带着原始的烧烤的味道,仿佛在荔枝林燃起了一堆篝火,一群人正围着熊熊的火焰,一边烧烤着美味,一边蹦着跳着,尽情享受,恣肆江湖。当时当刻,我最想做的就是,自己也开一家私房菜馆,以美味会友,享受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