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肤浅的事情。”
专注,是杨紫琼对自己的要求。化妆、拍摄、访谈,一切清晰有序。同一时间,她百分百的注意力只属于一处。她知道,专注时,她所向披靡。
功夫片盛行的年代,是流行刺激和不用替身的年代,为了让观众过瘾,演员必须承担极大的表演风险。“那时候从三层楼当当当滚下来,导演会说,你怎么掉得这么舒服?”在《超级警察3》中,有一场惊险动作:高速骑着摩托从山坡飞上货车,翻身滚落下摩托车,再滚落下货车,身体猛地撞击到货车的汽车玻璃上,然后继续滚落到地上—这个10秒钟的镜头堪称世界特技经典,让人屏气凝神心跳加速,杨紫琼不用替身亲身上场。
为这组镜头,她反复拍摄多次,最后一次,几乎摔闷,连成龙都在旁劝阻。导演唐季礼忍不住问:“Michelle,你要不要做下去?如果你觉得还能继续,我们就拍。如果你觉得今天不想再继续,我们就收工。”她说:继续。
过了几年,杨紫琼回头再看,心想:那时候真是疯了,做那么惊险的动作,运气实在太好,毫无防护,身上也不过留下几块青紫。
也有欠缺运气的时候。拍《阿金的故事》,她从30米高空跳下,倒栽在一堆箱子里。只听见“嘎啦”一声,身体如反过180?折起,顿时无法动弹,脑中闪过第一个念头是:“这下会不会瘫痪了?”送到医院后,她第一件事是打电话安抚父母:“你们可能在电视里看到新闻了,说我拍戏受伤。不要担心,那是剧组在做宣传。我没事。”直到几乎康复,父母才知道女儿断了三根肋骨。
问她,以后这么危险的动作还做吗?
她笑着点头。“我不做肤浅的事情,”她说,如果开始做一件事情,就要做得彻底。
M.C.:你说拍《卧虎藏龙》是为了李安?
杨紫琼:对。你必须挑选和你一起做事的人,你们要有那种默契。如果你们不相信同样的准则、同样的价值观,那就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我觉得导演是一部电影的灵魂,我挑选他们,他们也挑选我。一切都需共同的信仰,做法国娇兰品牌大使也不例外。
M.C.:李安教会你了什么?
杨紫琼:他教会我真正地融入情感。他是个对时间感和节奏非常在意的人,他非常专业,但同时他又强迫你相信你能给到他所需要的东西。在你做到前,他就让你一遍一遍地做。他教会你巨大的耐心,当他把你放在那个位置,他就相信你能做到。所以在你做到前,他绝不停止,直到他从你身上榨出了他要的感觉。他们希望:Give me yourbest!每个导演都这样挑战着我。他们不仅仅这样要求我,也这样要求他们自己。他们都是极其投入的人。他们绝不安慰你:“啊,做的不错呀,挺好的。”他们才不哄你。他们说:“让我们集中注意力。”我不需要哄,我需要的是知道:我能信任你。所以我需要能信任的导演。那是一种直觉,你就是知道。你只要有勇气去相信自己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