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在另一个房间里,穿针引线在牛仔裤上绣花。她们都是成群结伴从老家过来的,多数是姐妹,阿敏是特别的一个——她和婆婆一起,带着五岁的孩子。一家人都在这个厂里干活,孩子留在四川老家没人管,跟老板是同乡,算得到特别许可。“他很乖,也不闹。”没有人跟他玩,他累了就在牛仔裤垛上睡觉。该上学了,没有户口上不了——借读费不是她能负担得起的。但学还是要上的。阿敏寻思着过两年还是让婆婆回四川,照顾孩子读书。少了个人挣钱,意味着她和丈夫要做得更多。
一条牛仔裤里的快乐与哀伤
来源:《嘉人》2010年9月刊 编辑:michelle
导读:工人们在中山的加工厂里挥汗如雨,用常见的电磨和电钻为牛仔裤磨白、做褶。一天打磨上千条牛仔裤,一个月收入三千;一天为一万条牛仔裤,钉扣子,一个月收入一千。哪怕经手数十万条裤子,他们也买不起其中一条——在贴牌之后,这些牛仔裤,会进入灯火通明的商场,少的要几百块,多的要几千块。相对于父辈,他们的薪水,已经水涨船高——2009年爆发的民工荒让老板们努力提高薪水,改善环境,却仍旧难以招到工人。而第一代打工者的子女们,试图真正融入城市,却最终发现,城市之门从未敞开,而乡村,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