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治病,为应对宁愿病死也不接受被陌生男人碰触的阿富汗女人(也许美国军医该学学中医悬丝诊脉的本事了)。
26岁的茱莉毕业于常青藤名校宾夕法尼亚大学,报名参加志愿者完全是因为骨子里冒险的冲动。谁都知道阿富汗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如果这件事轻而易举就能做到,那就没什么有趣的了”,她晃着马尾,表情轻松,不过谈到最近经历的那场并不华丽的冒险,她就有点蔫儿。那个太阳炙烤、风沙猛吹的下午,她带着军医和翻译从基地出发,去给拉卡里村的妇女们看病。
到处可见反恐战争留下的弹坑和被炸毁的车辆,房子上都是枪眼儿,还有一架飞机的残骸显示着曾经的残忍。满目疮痍之外,大风飞扬,沙尘扑面。茱莉步步小心,生怕踩到不知何时埋下的地雷。即便这么小心,行程还是被迫改变:中途他们得知目标诊所被塔利班武装分子
安置了一颗炸弹。汗流不止地到达另一个村落,“我发现自己一个人要诊治5个生病的阿富汗女人,糟糕的是没有带女翻译。阿富汗女人宁愿病死,也不要被陌生男人正面打量或是碰触——我带来的医生和翻译压根都没能进院子!”高墙阻隔,何谈看病?
茱莉提出了一个复杂方案——她亲自观察五位女病人症状,又请一个当地的年老女人站在墙边描述给墙外的男翻译。翻译须仔细聆听,再转述给与他同处高墙外的医生,有不清楚的地方,再由茱莉根据观察补充。“大都是头痛和胃痛,墙外的医生从墙头把止痛药布洛芬递给我,我递给那个老女人,她再把药分发给村子里的其他妇女。”来来回回,茱莉都要虚脱了。最终他们获得了一点信任:妇女们把一个呕吐不止的小孩亲手交给男医生医治。返回驻地的路上所有人都精疲力竭,茱莉斜靠在车窗上,心里默念:阿富汗,我在这里。那一刻她发觉,美国女兵跟阿富汗女人的鸿沟,并不是几个月的速成训练可以填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