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勇敢,才能直面内心
大众心理学上有个适用范围很广的名词叫“comfort zone”(舒适区或舒适带),它是指在参与某一事件、某种活动或某个情况的特定范围里,能使得你舒适而且感觉自在。用比较浅显易懂的例子来说,就是冬天早上暖暖的被窝;待在家里上网看美剧玩游戏;住了几十年的小区;延续了几十年的婚姻等等。你待在这个舒适区里不一定觉得快乐或幸福,但它至少让你感到舒服和安全,因为在这个熟悉并可以自由掌控的地带里,你不用面对挑战,不需要冒险,也不会损失什么,所以你宁愿待着无聊,也不愿冒险踏出一步去改变什么。
在社会主流文化对女性约定俗成的角色认定中,女人,本来就应该和妻子、母亲、被提供、被?;?、妥协退让、牺牲成全等这些象征着女性功能的符号之间画上等号。待在由这些符号所建构的围篱里,即使我们并不快乐,但却觉得理所应当的自在,因为毕竟大家都在这么做,所以即使我很不甘心、很委屈,也总比我踏出了不知结果如何的那一步要安全得多。所以我们有时会看见一个女人明明知道应该逃离现有的婚姻,可却愿意继续留在这桩不幸福的婚姻里,只因为她非常清楚必须承受的“已知痛苦”是什么,而对离开后要面对的“未知痛苦”毫无把握,所以在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心理动因作用下,选择待在原地不动,以规避对未知的恐惧。
所以,如果我们真的愿意走上“爱自己”这条漫长的学习之路,就必须从“更勇敢”这个起点开始。我们的勇敢,不是盲目地逞匹夫之勇,不是为勇敢而勇敢的河东狮吼,不是放弃女性柔性力量的粗鲁彪悍。我们的勇敢,是敢于直面并听见内心的声音,敢于在必要时采取行动走出舒适区,敢于承认自己值得被尊敬被爱,敢于做出选择并承担结果。当我们真的勇敢了,也许生活依然忙碌,仍然蜡烛两头烧,但至少我们知道自己不是束手就擒窝囊的“被选择”,而是在衡估情势后做出的主动选择,那么在心理情绪上就容易释然和认份得多。
我们要甩掉枷锁,才能获得自由
由于女人先天脑部结构的特殊性使然,以及受到前文提到的约定俗成的社会规范的制约,我们成为了一个思想和情绪都很矛盾的复杂体。面对爱,我们既期待又怕受伤害,所以进退维谷、左右纠缠;面对享乐,我们既觉得理所应当,又受制于自我谴责,于是即便身在其中,也难以快意享受。我们的问题或毛病是,不给我们的时候,我们吵着要,可真给了我们,我们又这样那样地不肯好好地接着。所以,在“爱自己”这条漫长的学习路上,我们要学习的第二门功课,就是甩掉我们给自己套上的枷锁,获得自由。
如果你稍微细心一点读了我刚才说的话,你会发现对于枷锁,我有个关键词,那就是枷锁是女人自己给自己套上的,而不是旁人或男人给我们套上的。对于这一点我真的做了许多实验,实验的对象也包含了我自己。我的闺蜜们都知道,周末或假日只要我先生在家,不管她们有什么活动我都不会参加,我自己对这条规则十分满意,也以自己是懂得照顾先生感受的贤妻而沾沾自喜,虽然有些时候我真的很向往和女朋友们在一起的轻松聚会,但也总是合理化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我开始进行这项实验之后,有一次正好有个要好的女朋友过生日。要是换作以往,她们会顾及我的规则而改成平常上班日的晚上再聚,但这次我却想试着打破自己给自己立下的规定,看看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当我告诉只有在周末才回到北京的先生,那个周日下午我必须去参加好朋友的生日聚会时,他不仅毫无不快,还说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整理院子的杂草种种菜。起先,从来没有这么留下一周才回来一次的先生独自出门享乐的我,还有点不安和心神不宁,可后来回家后看见他正在厨房里忙着用下午在院子里摘的野菜炒鸡蛋卷饼,并乐呵呵地向我炫耀他的高超手艺,我才安下心来吃了顿舒心的晚餐,并暗自为脖子上套的枷锁松了松螺丝。
这次的经验让我明白,很多时候我们把自己困在了一个自以为是的仪式里,我们用自己的想法去揣度他人的情绪,有时甚至蛮横地强加于人??晌侍馐?,当我们强加了自己所想象的情绪到别人的头上时,我们又会被这莫须有的情绪给激怒并顽强抵抗。用比较直白的话来说,就是我们和自己的影子在打仗,并无端卷入一个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推上战场的替罪羔羊。(通常这可怜的替罪羔羊是我们的先生或男友。)
所以现在的我,当然还是很温柔贤淑地以和先生共享的时间为主要的活动安排,但如果真有什么闺蜜间的活动必须参加,我也渐渐地学会放松下来去享受它。而且我发现当我度过了和女朋友间的亲密快乐时光之后,回到家反而更能踏踏实实地和先生相处,因为我知道我没有亏待自己,而他也从来没有打算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