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的暧昧
第一回服虎标头痛粉,在七十年代,应试中学会考英文科的早上。
在那个天杀的五月清晨,我大伤风感冒,头昏脑胀地爬下床,胡乱喝了清水三大杯,五颜六色药丸七八颗,却仍是天旋地转,头痛欲裂,母亲爱子心切,叫我放弃应考。
放弃考英文?!
我完全不可以接受作重读生的羞辱,坚持上路。母亲心痛之余,塞了两包她日常服用的头痛粉给我傍身,我也就匆匆出门了。
于试场中,眼坦坦呆望试卷,只见英文字母在面前乱飞乱舞,头痛至山崩地裂、雾惨云愁,决定拼死一试这包形态暧昧的南洋药粉。
也懒得问监考官取水,只狠狠地撕开药包便吃,却是一个不小心,药粉撒得整张试卷都是,惨白蒙蒙的像个小型金字塔。
情势危急,我再不答话,俯身取起试卷,举高便把药粉一把倒进口中。
干啃药粉,苦涩攻心,倒有种奇怪的从容赴义的感觉,嘿嘿,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药性开始发作,我的精神开始抖擞,眼睛也逐渐校正焦点,而焦点正对着那个监考的华仁书院老神父,而他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难以置信地说:
Coca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