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这次民间抗争前后只用了二十一日,当中有没有特别的要诀?这次抗争跟以往的有大分别吗?
严:要诀不敢说,我们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但跟十年前一班要保护大浪西湾的朋友最大的分别是,我们多用了网络的力量、网络的平台,因为我们就是透过Facebook将讯息传播开去,再在Facebook讨论跟进的行动,在Facebook开始,才回到现实上人与人面对面倾谈实际的行动。这样就节省不少时间,因为不用像以前要打电话发电邮,所以只用了二十多天的短时间,就制造了在公众层面可见的一股力量,可能因此政府就要给点反应市民。
邝:刚才跟你聊天时,你说那群组已经有八万人,实际的数字大概是?
严:直至今日大概有八万三千人,已经没有之前增长得那么快,不过我们都有继续在Facebook群组内更新资料,起码让多点人继续关注事件。我们也会主动把信息发散给其他Facebook的用户,让他们继续关心这个群组的发展。
邝:明白。我听说这个群组一开始时,每天有过千人加入,是这样吗?
严:对。最厉害时是每小时几千人参加。最初几天很快已经去到一万二万左右,我们在家中望着计算机,感到很惊喜,原来有这么多人支持我们的行动。
邝:完全是始料不及的。
严:真的没想过。
邝:现在政府的政策跟城市规划委员会的机制是否已经到了无法捍卫公众利益的地步,只能靠市民自己组织起来向前冲,自求多福呢?
严:我想机制是存在的,执行上就有很大分别。为什么现在要市民自己多走一步,主动地逼政府,就是因为机制不去推动,执行机制的人不会有这么高的效率。我觉得机制是有的,但我们要多参与,多给压力,机制才是有效的。
邝:这样就可以推动,否则机制就空有其名了。
严:其实从这几次事件可以看到,坊间去推动,去给压力,政府是会逐步响应的。我很相信如果不是民间有这种强烈声音,政府办事不会如此积极的。
邝:大浪西湾的经验会否发展为一套群众保育运动的模式?另外,在推广出去时,会令更多人投入保育的行列吗?
严:我们觉得已经有成功的模式了。好像南生围,大家发觉先是Facebook上有一个大家接受的议题,然后大家可以在该平台先讨论初步的事情,再做实际的工作。这个模式在大浪西湾事件中实验过,成功了。今次保护南生围也是有团体在Facebook设立群组,然后办一些活动,比如去南生围旅行之类。也不只是办活动的,之后我们这些群组的用户要做的,就是不断把有用的数据、政府的文件放上网,让大家知道得更多。除了这条战线,就是要办点活动,例如导赏团,给他们一些信息,让他们知道保育也要先了解事件才可以去做。这样就算他们足不出户,透过计算机也可以给点反应,做点事情。
邝:我知道你用了一种不是太激烈的方法。你的书中就有提及一些较年轻的参与者在开始时,希望采取一种较激进的手法,到最后你们反而用了一种比较平和的手段去处理整件事。当中过程是怎样的?
严:因为我给整个群组的意见是,我认为这件事是细水长流的,不是到某个阶段完成了就不用继续下去。
邝:我看到你在书中说烧溪钱、撒衣纸这些。
严:烧溪钱画面是很震撼的,但你不能排除在这种过程中会赶走一班本来已经不太愿意表态的人。因为我是记者出身的,如果我们要令更多人关心事件,就要取一个中庸之道,才可以令坐在电视机前、计算机前的人都愿意多走一步,去支持这件事。因此我们就定调,那些较为激烈、抢眼的行为就会较少,争取主流大众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