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白眉的有趣把握着微妙的界限
原来有趣不是处处轻松,而是以一种调侃的姿态面对匮乏或者不擅长。俞白眉的有趣把握着微妙的界限,就好像他这个人,不循规蹈矩,却会顺遂地接受际遇的安排。他本是国企里的年轻程序员,貌美嘴甜,哄得所有大姐都乐意为他签到,迟到早退打球玩麻将,在例会上诚恳地检讨错误而后再犯。文学梦早就不做了,但骑摩托车遇到车祸,在医院躺了八个月,无聊中拿起笔来写小说,赶上国内互联网刚刚兴起,他迅速成名,几个月后这虚名就换了浅吟低唱:他从西安来到北京,开始编剧生涯,绝大多数都是喜剧。在俞白眉身上,有趣成了一个产业:一个有趣的人通过写出一些有趣的事来获得收入。感谢社会发展,职业多元,给人带来笑声也成了一种经济效益上佳的生产力,让俞白眉额角眼镜上的Gucci标志闪着光。但这其实是个危险的行业:“喜剧是最容易被攻击的剧种,莎士比亚和果戈里都曾经被大骂低俗,所以每个干喜剧的人都有过愤怒:我这么认真,就是图你高兴,你高兴过了还骂我!”在俞白眉看来,“干喜剧的”可以分为两种:一种在低俗的骂声中努力证明自己其实是个严肃的人,譬如周星驰,一上北大讲台就不苟言笑,恨不得像学院派那样满口术语;一种在骂声中释然,既然大家都高兴过了,低俗或高雅,有那么重要?真的趣味,并无高低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