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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们的电话粥煲得“咕嘟咕嘟”冒热气儿之时,卧室门“哐当”一下被堆开了。妈咪呈现出一副极端凶悍的样子,叉腰站在门口,那叫一个有威严,用现在的词形容那叫“很强很暴力啊”。
“你怎么还不睡觉?”老娘这个起夜的毛病曾让我一度很抓狂,它从根本上干扰了我和小切每天夜里在电话中聊天儿的质量,且在很大程度上了削弱了我澎湃的激情,还从某种程度上破坏了我们日日侃夜夜聊风雨无阻的夜间恋爱规章制度。不管是甜蜜之极、情到深处,还是心如刀割、爱恨交加,你总得想着隔墙有耳,你说,这够多不尽兴?
当然,小切那头儿也不是一切顺利,比我妈更烦人的是他姐,至少我妈只是唠叨几句就闪人了,但他姐特好抢电话,甭管她老人家几点回家,只要看到我们煲电话粥,就得抢过来和我所谓地攀谈几句。这几句,好嘛,天上地下的,无所不谈,隔壁家猫死了,她也能整出一集电视剧的时间。
“马上马上,妈,我马上哈,您赶紧睡吧。”我满脸赔笑,这个表情几乎伴随了我和小切整段恋爱期。
当时,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早点儿结婚,早点儿脱离这个封建家长制的小家庭,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天堂。到了那时候,哼,我想干吗就干吗,想给谁打电话就给谁打电话,想几点回家就几点回家,想不回来就不回来,想去哪儿玩儿就去哪儿玩儿。
一切美好的希翼,都被我寄托在婚姻这件大事上。很多人说,中国人的婚姻太现实,在心底,那个连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给结婚这件事硬加了很多附加值,但却都冠冕堂皇地戴上爱情这顶高帽子,借婚姻来改善自己的生存现状。有人绞尽脑汁地要嫁个有钱人,有人费劲巴拉地嫁个外国人,有人放弃了自己心爱的穷小子,嫁给了另一个有房的穷小子,还有人为了自己的个人前途,在平衡了万千事宜之后,作出了所谓最理智的婚姻选择等等等等,不举例了,再举就举到你头上了,我还是积点德吧。
关于结婚改变生存现状这事儿,也都是后来从心理杂志上看的了。在我谈恋爱的时候,没往这方面想过,啥也没想过,不过从潜意识中,我不得不承认,我就是要改变现状,和我的封建家庭决裂,早点脱离爹妈的监管。
又扯远了。妈咪凶悍的样子,配以我乖巧的样子,成为今天这集最后定格的结局画面。
“哎,我要睡了,明天还得上班呢,回头联系哈。”我轻描淡写地欲结束和小切的电话,让我妈察觉不出一丝对方并非马思萌小朋友的痕迹,语气及神态相当淡定。
“你那边有敌情吧?那我待会儿再给你打。”瞧这智商,我真的无语了。
“别别别。明天继续吧,接……”看了一眼妈咪的黑脸,我欲言又止。
“行,没问题,明儿去接你。”
“啊?接?哦,哦,那什么,得嘞,明见儿了您呐。”迅速地扣下电话听筒,像只柔弱而可爱滴猫咪一样,扭扭捏捏地拽到妈咪面前:“妈咪,晚安了啦。”
“一边儿待着去,睡觉。”砰的一声,房门被从外面关上了。真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几个这样简单粗暴的妈咪。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饼,死活睡不着,今天这一晚上的经历像电影一样在我头脑中逐一回放,真是时来运转啊,现如今摇身一变,我也算是个爱情事业双丰收的成功案例啊。我想了,我得好好地平衡这种关系,万一今后有人采访航空界的杰出女性,我必须得面对镜头说点儿什么,“咳,咳,其实呢,一个人的成功并非事业上的成功,尤其对我们这样的女强人而言,事业和家庭的平衡灰常(非常)重要,也就是说嘞,事业的成功和家庭的美满才是真正的成功了啦,咳咳咳咳。”(哗哗哗哗,掌声雷动)
越想越兴奋,越想越睡不着。于是乎蹦起来翻箱倒柜地折腾衣服,伴随着明天早晨新一轮儿太阳的出现,我小文的好日子也要冉冉升起啦,吼吼吼吼。
刨来刨去,都没有件像样的衣服,灰头搭脑地平摊在床上,看似我平静地睡去一样,实则人家在经历一场巨大的头脑风暴,服装大采购的序幕已在我心中缓缓拉开。
正当我在心中一一盘点自己衣柜的缺货记录时,人却不争气地进入了梦乡,这觉睡的,还不如醒着熬宿夜舒坦呢。一个群星璀璨的梦境搞得我身心疲惫。